To my dear brother II-- from your dear brother

臭小弟來函照登。

忘了跟你說，多開心可以跟你分享一切，有你在，真是件幸福的事。^_^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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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愛的大肥：

雖然我本來想直接在你的新聞台留言，但由於想說的東西實在太多，只好改成寄信給你，這時忽然想到，也許，你願意的話，把這篇文章也張貼在你的新聞台上，也會是一件滿有趣的事。

情人節快到了。這是我長久以來，第一個沒有情人在身邊的情人節，不過萬幸的是，過去與她相處的日子，我們鮮少為了某些節日而特別活動，所以，至少到目前為止，我似乎沒有因為情人節的即將到來而焦躁不安；這可能也是，過去的相處模式的一點小小回報。我送花，是因為我想送，而不是情人節或是哪一天特別的日子；我也期望自己可以在每一天用最大的力氣去愛，而不是在哪一天特別地愛。

感謝你的細心與體貼，如果不是你，我可能還沒發覺原來情人節快到了，畢竟我生活的是一個只有男人的世界。Orz

結束了七年的感情，說實話，一直到最近才有「結束」的感覺，也一直到最近，才感覺自己慢慢回神，齒輪又重新接合了--雖然我仍然不時覺得不是這個身體的擁有者，縱然對「臭小弟」做出反應，卻對這名字的認同感極低；也常常覺得，在很遠的地方，看著這副軀殼面對的命運與抗議；即使勞累，卻不可避免的將精神遁入虛無的狀態，彷彿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。我其實也明白這是一種逃避，但也許，那時候的確需要逃避到一個沒人發現的角落哭泣。我大概會永遠記得，在軍隊裡面趁著洗澡時間，將水龍頭轉到最大，我才敢放肆地流淚與哽咽；我也記得，不信仰上帝的我如何在每一個夜裡祈禱，感謝祂賜予的磨練，並且讓我明白自己是多麼渺小與平凡，然後矇著棉被，痛苦地顫抖著；那時候我仍然沒忘記要感謝她，還有在身邊替我擔心的每一個人，並且暗自感到無比愧疚。現在，雖然不確定要花多久時間才能從驚懼當中回復過來，但我想，日子有慢慢的在往好的方向移動，我開始慢慢找回失去的一磚一瓦，重新建構自己的世界，並且看到自己要蓋哪一種房子，探索著各種可能性。這樣就夠了。

感謝身邊有你們，讓我可以找回自己存在的世界，曾經被打散了，但不是消失，而是我一度看不到它。我開始慢慢知道，有哪些事該做出調整，包括過去我總是自以為的「同理心」，雖然矛盾的是，我們能作的永遠沒有對方需要的那麼多。我仍然會繼續把夢作下去，於此同時我也慢慢明白，現實當中有些東西必須去完成，夢想才能延續。我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成為一個不為錢所困的，專業的業餘攝影師，可以無憂無慮拍攝自己想拍的東西，到自己想到的地方旅遊，並且有錢可以設立基金會幫助別人，甚至是自私地提供自己和家人更好的生活品質；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到什麼時候，才會有力氣再愛一個人，我只知道，一旦努力地一步一步往前走，看著IS送我的相機，還有踏過的足跡，就會知道該往什麼方向走去。

感謝你。九月見。

臭小弟

To My Dear Brother

親愛的臭小弟：

最近跟你聊天，感覺到你委靡不振的精神，很是為你擔心。印象中的你，很少長期處於這樣的情緒當中的，即使在為學業掙扎的時候，都還能感覺到你堅定的步調。雖然有時會有點喪氣，可是在我們打了一場球，吃了一頓關東煮或人參雞之後，就可以再看到你神采奕奕的朝目標前進。可是這一次，車子好像拋錨了，發也發不動，更別說目的地是哪裡了。

很容易體會你的心情，因為別說是你，我和IS都像是失掉了一個家人般的難過、失落。那可是一個可以分享一切，共同歡笑、憤怒，共同勾勒夢想藍圖的重要伙伴阿。更別說這一段不算短的歲月，正處在最恣情揮霍的青春。我也不懂，我們感傷的，是美好的記憶的不完美結局，還是逝去的青春年少本身。只是，不管丟下的是什麼，這一頁，總是要被翻過去了。任誰來，都無法多做什麼不讓美麗的泡泡破裂。司迪麥的老廣告詞：『幻滅是成長的開始』，依然又殘酷又貼切。

能如何獲得前進的力量，我提供過你不少方法，雖然好像沒一個藥到病除。不過我相信的是，你一定可以重新獲得這樣的力量。因為你是一個會作夢的孩子。

我很喜歡聽你說在你的腦袋裡，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想法，有時我的理智會暗自批評你一些荒誕不經的理想，可是我總會忍住不要說出口，我不想要當一個澆熄夢想火種的人。老爸跟我們說過，他在生涯幾次面臨重大決定的時候，回家尋找阿公阿媽的肯定協助，結果多是被冷水潑得一身濕。他會說，多希望那時他的父母是支持他的，如此一來，他奮鬥的路上會更有精神，更有力量。事實是，我們頑固的老爸不但做到他想做的事，而且做得很好。你可能沒有發現，你其實跟他很像。你有很多想法，會興沖沖地跟他們討論（相對之下我都偷偷來）。而老爸可能沒察覺，他自己在做的事跟當年阿公做的事一樣。所以你會覺得受阻，孤單無援，特別是在身邊少了一個重要的支柱以後。可是阿，臭小弟，我希望你能永遠記住一件事，爸爸媽媽，我們全家，都會是你可以依賴的後盾，也許他們不會表達，也許常常鬧得吹鬍瞪眼，這都是因為愛才這麼做的。雖然說我自己也常常被堵到七竅生煙，好像沒什麼資格告訴你我們家多溫暖和諧，可是我知道，這些人是我永遠的牽掛。在你不知道要怎麼辦的時候，就賴著吧，雖然被呼來喝去很擾人，可是在沒有電的時候，就先這樣當住吧。直到你再有力量之前，把那裡當作偶有海嘯的沙灘，好好休息。

可別忘了繼續夢想。我很喜歡跟你討論事情，當我們有相同見解時，我會很高興，想跟你乾杯。可是我可能更喜歡我們爭執的時候，你獨特的見解常會讓我愣住，讓我思考為什麼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。我會很高興我們能如此對答，不只是因為共同的成長經歷所帶來的類似思考軌跡的認同感，也是因為各自不同的生活體驗所型塑的觀念，所引發的興奮衝擊。我喜歡刺激，熱中虐待自己，因此很喜歡你帶來的挑戰。比方那一次共乘機車時對中正廟處理方式無休止的辯論，我印象深刻。因為欣賞這樣與眾不同的你，我私心的希望你可以好好堅持本色，讓我可以一輩子都享受精彩的互動關係。也許會比較辛苦，也許偶爾也會不順，可是人生只有一次，如果真能認真的作自己，該是多麼幸福的事。我是深深這樣以為的。

有夢想是多美好的事。我常常會提醒自己這一段我的偶像Jane Goodall的媽媽跟她說的話：『Jane, if you really want something, you work hard, take advantage of opportunity, and never give up. You will find a way.』讓我們一樣：Try hard, and never give up!

算算，為國效命的日子，你也快要過一半了，從一開始的緊張不安，到現在交了朋友，開了眼界，並且學會消遣團體生活的荒謬面。我很為你感到高興，同時也驕傲你可以如此適應良好。希望你也能夠藉此看到自己人格中，彈性，溫柔，這些珍貴的特質。過幾天就是情人節了，這是好幾年以來第一次沒有心愛的人陪伴你過節，沒關係，給你一個隔空的擁抱，秀秀，相信你一定能找到你可以付出，珍惜的人。在那之前，要勇敢，強壯的走下去哪！

祝一切都好，
老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