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PJ初體驗

下著間歇的小雨，我們在下午三四點到達會場，而且順利進場！擔心的假票問題沒有發生。然後呢，就是要熬過漫長的幾個小時等九點的PJ。說實話，如果知道是這種狀況，我下次不會那麼早來，場地又臭又髒，隨地是垃圾，音樂舞台只有兩三個，又都是我不懂得欣賞的饒舌音樂，漫長的等待，只是搞得我筋疲力竭，精神緊張。怪奇，上次去紐約的另一個音樂祭，感覺沒那麼差ㄟ。費城，費城啊～

八點多，開始默默地順著人潮向美術館前的舞台前進，我們算是在非VIP區的最前面了（有錢真好，不用排隊還可以在更前面）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舞台。張翅飛翔的舞台，加上後方打光的美術館，相當的魔幻不真實。我還在幻想，到底開場會怎樣，旁邊的人，一個接一個的呼麻（這算是半公開的美國演唱會文化？），加上站在676州際公路指標下，一切真是錯亂。在印第安音樂變奏的Go開場下，PJ接連唱了兩三首快歌，全場氣氛沸騰。我一路上累積下來的焦慮，渴望，好像獲得釋放，在Eddie的歌聲中，在全場的合唱中。

說到合唱這件事，PJ迷可是聲名遠播啊！好幾首歌Eddie跟本是把前半首歌交給歌迷唱了(像Better Man)，而且，大多數人唱得一字不漏！（驚！我覺得他們國歌都沒唱得那麼整齊！）這種萬人卡拉ｏｋ的經驗，相當的不可思議。特別是把歌迷的年紀考慮進去。話說我們剛進場時，身邊幾乎都是十幾歲的，我們深深懷疑自己跑錯場，後來雖然平均年齡提高到大概跟我們一樣（maybe?)，可是，為什麼那麼多年輕人會唱他們的歌？他們紅的時候，根本這些小夥子都沒出生吧！原來，他們認識PJ很多是由電台撥的超級經典（Alive, Even Flow, Black,  Jeremy, Daughter)，而PJ感人的地方，就在於他們的演唱會不只唱新專輯的歌，他們知道大家想聽經典，他們就唱。而且，因為團員實在太強，同一首不同次唱幾乎都有些許不同（看吉他手Mike在solo時那種自爽的高潮表情，算是bonus)，歌迷覺得值回票價，自然一試成主顧，老的留下，新血加入後大受感動。這樣的PJ，是不是既貼心又有商業頭腦呢？重點是，他們的樂風一直轉變，雖然不一定都受歡迎，可是創作誠意十足，驚奇不斷，有些歌，老實說我不熟，可是現場聽完，回家時就會自責怎麼會錯過，然後鞭策自己去把他找出來。20年累積的能量，還真不是蓋的。認真走過，真的是會留下痕跡的。

說到聽現場，雖然我們已經在很前面，可是其實人還是小小的，大部分還是看大螢幕，音效嘛，戶外場地，其實聲音破破的，那幹嘛去人擠人？其實大概只是很傻的“我在那裡“吧！在那裡，看團員們互飆樂器到天昏地暗，看Eddie亂撒紅酒，激動亂跳，看他汗溼的頭髮黏在額頭好好笑。不知怎麼，我想到某個廣告詞“human experience”，只是想在那裡親身感受，只是要親自確認，只是想跟人接觸，與人分享。 有時距離太近讓人失望，可是不親自確認一下，怎知是圓是扁？還好，他們不但沒讓人失望，甚至比想像的要好，全場氣氛之熱，時停時下的雨，完全沒有影響，因為我懷疑都還落不到身上就被人氣蒸乾了。而且現場還可以聽到“非PJ經典曲“，Love Reign O’er Me, Rocking In The Free World, 他們還真是很愛The Who和Neil Young呢！而且而且，你怎麼會知道，Eddie的聲音，真的是如此讓人捶心肝？Black裡的表現，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。

最讓人感動的是，我再一次確認PJ真的是一個關懷社會的團。Unemployable切入失業的社會現狀，Know your right前的發言批評現在備受爭議的照片身分證明投票改制，Eddie還再三提醒大家要去投票，雖然我覺得大家的反應有點冷，但這就是我愛PJ的原因之一，關心不公義的事(Free Tibet, boycott Ticketmaster…)，很認真的發出不平之鳴，不管別人怎麼反應，很努力地做他們覺得對的事。剛好，這些事也對我的胃。重點是，團員們每個都超強（每一個人都有貢獻創作），每一個都很有個性，可是居然可以在音樂上合作無間之外，音樂以外的事也可以立場一致，鼓手Matt身上穿的Free Pussy Riot 的T-Shirt只是另一個證明。這根本就是音樂界的復仇者聯盟！又強又有正義感啊！最謎的事，這些人可以合作這麼久，除了“男人的浪漫“之外，我不知道要怎麼形容了。

欣喜地，心滿意足地聽到大部分的經典，第一次約會如此美好，我相信我們可以發展長久的關係，最期待，也是最大的遺憾，Yellow Ledbetter，就留待下一次跟PJ的會面了。坐巴士回家的路上，不免稀微，還好IS在身旁，我們自己合唱了一次。有你真好。跟PJ處在同一個時代，真幸福。

額外一提，網路世界的好處是，上PJ官網，演唱會曲目就在那，上youtube打入Made In America (演唱會名稱)和曲目，別人錄的片段就在那，OMG，我正在重溫和三萬五千人共有的回憶，聽到Given to fly，還是全身起雞皮疙瘩，我應該來列一張list of goosebumps PJ songs（這單子可能會很長）。然後你聽到有人大喊“I fucking worship you!“，wow，還真貼切。想到這麼多人同時起乩，在贊嘆有些人的情緒感染力之強（一定是超凡人）之餘，不禁覺得，人類，還真是有趣的生物啊，這麼多個體，對同一個聲音的刺激做出類似反應，還真是，耐人尋味哩。